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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叫了几声小鬼不见回应,回身看了她一会。冬屿余光迅速捕捉,两指把镜子往下按,凌乱的发丝飞舞在夜风中,天越黑,她皮肤就被衬得越白。
冬崇衍笑了,“臭美啊?”
冬屿否认,“眼睛不太舒服。”
袖口蹭过镜子边缘,不小心脱手掉在了地上。冬崇衍没注意,冬屿睫毛动了动,也没说。红灯跳绿灯,整条马路都是车,她数了十二秒后听见镜子被后轮碾压,挤出那种细微的、清晰的碎裂声。
很快,就到家楼下了。
爸爸的烧烤摊停靠在楼梯间,雨棚上方滴着空调管子排出的水。边上有很多电动车、废旧的沙发板凳。黑色的充电线纠缠在一起,共挤一块排插。上边还贴着块电动车禁停的标识。
冬屿旋转钥匙拧开门,见席少英不在家,随口问了句:“妈不在家?”
爸爸削着莴笋,回答:“在派出所。”
冬屿:“?”
“你外婆听说我们搬回峪平了,从家里拿了些土特产说送来给我们吃,谁知道刚下大巴就有人举报她像某个被通缉的人贩子。你妈正在派出所里扯这件事,晚饭都没吃。”
冬屿换了拖鞋,随口道:“我知道像谁了。我同学跟我说过。最近受她牵连被骚扰的老婆婆老太太多了去了。”
“看来你跟你新同学相处的不错。”
“那当然,”冬屿走进厨房,从下面木柜里翻出不锈钢小奶锅,接了一半的水放在灶台上,按了好几下才拧开了火。
晚自习下课有点饿,她只下了一捆挂面,用筷子搅了搅,很快就捞出锅,放几滴生抽,几点葱花,筷子沾了汤水,放口中含了一会,生抽放少了,她又去调料柜里找生抽。
爸爸问:“没盐了吗?”
抽烟机声音大,冬屿没听见。
只听见冬崇衍突然说,“我出去一趟。”
“不准出去。你妈还没回来。她找你有事。”
冬崇衍将钥匙塞进兜里,只当是听了耳旁风,手才摸上门把手,就有钥匙插进锁芯的声音。
席少英从外面推开门,扶着外婆慢慢踏进门槛。说曹操,曹操就到。
冬屿刚从厨房探出脑袋,喊了一声:“外婆。”
话音未落,席少英冲上去揪住冬崇衍的衣领,吼道:“冬崇衍你翅膀硬了是吧?成天正事不做,买那种不三不四的车!你说买车的钱哪来的?是不是偷的?知不知道父母赚钱多辛苦?你爸去小学门口摆摊每天五六钟就起床,你成年人不去工作来糟蹋父母的心血。这是丧尽天良!”
茶几唰地一下歪了,哥哥挨了几巴掌,脖子涨红、愤怒地盯着席少英的眼睛,“谁说我拿家里的钱了?合着我自己的钱就不能买自己喜欢的东西了呗?”
席少英一听这话,气得嘴巴都变形了,冬屿听不清外婆在说什么方言,只见她伸手扯着席少英,爸爸也站起身训斥哥哥,哥哥一个劲挣扎。弟弟刚睡醒,见两方人都闹红脸,哇地一声哭了。
烟灰缸和超市促销的传单散落在地上,客厅乱得像被戳烂的豆腐。哥哥临危偏还一脸无赖,“话就这么说,钱哪来的你管不着,我爱买什么买什么关你屁事?有本事你给我买啊。”
冬屿端着加好生抽的面条,淡定地路过客厅,走进自己的房间关好门。
雨水敲打生锈的窗框,面汤上飘荡着温暖的香气,她把碗放书桌上,随手捞起床头戴式耳机连上mp4,仰着头望着窗外漆黑的夜,出租屋里很冷,小太阳几天前就罢了工。吃的是有点冷的挂面,听的是周杰伦的《七里香》,几件毫不相关的事却让她想起了宋姒。
宋娰现在在哪?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突然失踪,在这么冷的冬天,身边是否有歹徒,是否也能吃上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