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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建成一间花房,数十名花匠精心伺弄,育得佳种,热烈如火,鲜艳如血,名为“月下徊”。
可是永兴五年九月,叛军杀进京城,月下徊永远地消失在了战火之中。
而她也以皇后之身,死在她那位丧国之君的丈夫手下。
冰冷刀锋穿过胸口的刺痛仿佛还在,此时手抚上去还不住微微颤抖。
但这一回,掌心摸到不再是粘腻的鲜血,而是娇嫩的肌肤和稳定的心跳。
上天让她重生在这一天,也许,就是给她机会,阻止一切的发生。
如果没有记错,今天的冬猎出了件非常关键的大事。
忠心耿耿的南疆都护张贺死于猎场,天下动荡由此而始,百姓苦难就此拉开序幕。
*
姜菡萏赶到的时候,围猎正是热闹时候,承德帝亲自伴奏,主弹琵琶,一曲《破阵子》奏得惊雷迸裂,急管繁弦声中,猎犬狂叫,快马奔驰,人们大声呼喝。
从前冬猎,是由羽林军在山里围出场地,贵胄子弟们进山射猎。
承德帝登基之后,一嫌进山辛苦,二嫌自己不能亲眼瞧见别人射猎,不够尽兴,遂将冬猎的场地改到了西山别宫。
别宫占地极大,中间广场围出一圈,筑起围栏,将猎物们赶进栏内,贵胄们再带着猎犬与随从们下场。
这样的围猎,猎手比猎物还多,实在没有什么危险可言,但围栏旁边居然挤满了人,人人争先恐后。
姜菡萏走近才发现,今日的围猎与之前不同。
驱赶猎物的不是猎犬,而是个……人?
姜菡萏花了点时间才确定,那确实是个人。
他头发披散,看不清面目,四肢着地,劲瘦结实,隆冬季节,身上只围着一条毛皮,脖颈上拴着一条长长的锁链,看着就份量不轻,但他的动作却快过最好的猎犬,将猎物往贵胄们的马前赶。
“听说是从狼窝里捡来的,不会走路,也不会说话……”
“瞧,只会爬,跟个牲畜一样。”
“这是南里斗兽场的常胜将军,能咬死老虎,十两银子才能进门看一场,不便宜!”
“今日不花钱便能见着,可饱了眼福。”
有一头鹿惊慌之下激出兽性,向着马匹上的三皇子风曜冲去。
风曜虽是行三,但大皇子早逝,二皇子去了外地就藩,太子年纪小,他是承德帝最心爱的皇子,被许多人寄予厚望。
栏内的围猎过于安全,护卫们也较为松懈,待反应过来拉弓拍马,那头鹿已冲到风曜跟前,枝桠般张开的鹿角直接顶上来。
场外众人失声惊呼,承德帝直立起身,扔了琵琶:“曜儿!”
就在这个时候,一团身影比护卫的箭还要快,那个充当猎犬的“人”一口咬住了鹿的脖颈,把那只鹿死死按在地上。护卫们上前也拉不开,负责牵着锁链的中年人用力扯紧锁链,鞭子一下又一下落在他身上,他却死咬着不松口,大口吞咽,鹿血沿着他的脖颈染红了他的半边身体。
“啊!”
许多贵妇贵女们瞧见这一幕,直接吓晕过去。
她们不曾挨过饿,所以不知道,人真正饿到极处会不知道饿,但会非常渴,世上没有什么比这种饥渴更难以忍受。
但姜菡萏比谁都清楚,此时的鹿血对于他来说就是天上的甘露,天神下凡也不能让他松口。
他纷乱的长发被风吹起,露出染血的面庞,和一双没有半点情绪的眼睛,空洞但锐利,这是属于野兽的眼神。
他大约只有十四五岁,其实是和她差不多,若生在寻常人家,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少年。
“殿下恕罪!”那中年人正是斗兽场的老板,满心指望用他攀龙驸凤,此时拽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