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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过来的几天,温幸妤深切感受到了当奴婢和做主子的区别。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如是而已。
生活的截然不同,让她有种强烈的恍惚感。之前在胡杨村时,虽然院落狭小,屋子简陋,事事都要自己动手,但却并不觉得累,反而有种充足感。
或许因为这一切不是自己靠本事挣来的,所以并不能心安理得享受。
祝无执日日忙碌。
最开始她以为他是在县学念书,后来才知道他是在县学当教谕,也就是教书先生。
细细想来也是,祝无执现在用着观澜哥的身份。
观澜哥当年乡试成绩优异,被选去京城国子监做贡生,按照科考规定,他可以跳过会试参加殿试,亦或者不再考试,直接领官职。
县学的教谕都是举人或者贡生经考绩合格后担任。
在朝邑县县令陈文远眼里,陆观澜命途多舛,因病从国子监退学,却大难不死。这个青年虽说没了贡生的身份,秋闱成绩也已作废,但他才学却是不变的,来年秋闱大概率会成为解元。
故而陈文远愿意冒着违制的风险,给这个青年教谕的位置,只为搏一个前程。
至于祝无执为何做县学教谕,要通过这个身份做什么,温幸妤猜不到。
她对于科考的了解,都来源于当年在国公府时,听到的只言片语,以及同观澜哥闲聊时,他偶尔提起。
至于再详细的,她就两眼一抹黑了。
*
很快到了县令千金生辰宴。
天蒙蒙亮,温幸妤就起来了,按照祝无执的要求,换了件荷叶纹浅青绸襦裙。
她不习惯被人伺候,独自穿好了繁复的衣裙。
衣料柔滑细腻,裹在身上好似流动的水,比她在国公府时穿的婢女服料子还要好。
她走到里间,坐到境台前,看着铜镜里身着华服的自己,依旧有种强烈的割裂感。
翠珠十分热情,圆脸上挂着讨喜的笑,说要给温幸妤梳发髻。
温幸妤没来得及拒绝,翠珠就已经拿起梳子上手了,动作麻利梳了个小盘髻,从妆奁里取了青玉钗来固定。
静月陪侍一旁,瞧见夫人看到妆奁里的头面首饰略显怔愣时,笑道:“接您回来前几天,老爷就专门派人置办这些首饰回来。”
温幸妤袖下的手指微蜷,她不知道回句什么,只轻点了下头。
这几日她都是自己梳头,从未碰过妆奁,故而不知道里面有这些。
没曾想…祝无执居然是这样细心的人。
她透过铜镜,目光穿过半透的纱隔,望向外间端坐在罗汉榻上的青年。
他今日亦是一身浅青长衫,清隽的身影在纱隔另一边影影绰绰,好似修长挺拔的青竹。
好似……恍惚间看到了观澜哥。
观澜哥爱着青衫。
祝无执向来不爱这般素雅的衣裳,她记得在国公府时,他时常着绛紫衣袍,金绶玉带,矜贵无双。
她缓缓垂眼,伸手按在心口,鼻尖微微发酸。
观澜哥已经不在了,祝无执身着青衫,也不过是为了符合“陆观澜”这个身份。
收拾妥帖,她同祝无执安静用了些早饭,就带着礼物出门了。
马车行过青石板路,停在一处气派的门庭外。
县令的居所一般称官舍,位于县衙内或者附近,方便办公。
朝邑县县令的府邸就在县衙旁边,是个三进宅子,前堂后寝的格局。
此时府邸门庭若市,各个衣着华服,皆是来参加县令千金生辰宴的。
门口侯着的小厮认得祝无执,笑着躬身迎上来打招呼,态度十分热切。
“陆教谕,您来了,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