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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李老家的路我熟知,便不用相送了。”
阿芎说完,头也不回地带着纸锁链和一堆东西走了,留颜渚一个人在原地站了许久。
阿芎离开这里不过四日,再回来看到李老院子中遮天蔽日的树时,却像是在外经历了几年光景。
她抬头慢看树叶之时,纸锁链已经将纸扎所需的东西拖到了对应的树下位置,一旁吊唁守灵的李老朋友瞧着皆是一愣。有人直身走上前来,扫了一眼一旁放置的竹条等物,开口问阿芎道:“这是纸扎匠之物?可是他不是与李老一日过世了吗?”江海去了城东南还未回来,他不在阿芎便少了贴身翻译,听不懂一概只微微点头示意。
她一副不想多交谈的模样劝退了李老的朋友,大家又回归了她来之前的宁静。
阿芎兀自拎了一个小木板凳和一盏烛台,坐到了那些竹条等材料的一旁,认真地开始做着前几日刚学习的纸扎。
她学扎纸的时间并不长,所以一开始劈竹条、烘烤竹条弯曲时并不熟练,时不时被竹丝刺一下手指,一旁蜷着的纸锁链就会适时飞过来将血珠蹭走。不多时,李绯妤也飘了过来,就在一旁立着瞧她扎纸人。阿芎扎了几个竹框架后愈发熟练起来,连着扎了十几个接近一人高的纸人和七八匹纸马,将纸糊在框架上后放到旁边静置。旁人看到她手艺如此精巧,皆在一旁夸赞,只是阿芎从头到尾听不懂。阿芎弄完这些后,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期间颜府的人将带有镇石的几对石兽一一运到了李老的院子里占据侧边一片地方,慢慢得就连吊唁的人也快走完了最后几个人与她告别后也匆匆离去,她抬眼看见李绯妤在旁边垃圾堆旁站着,催使纸锁链将满地的碎屑清扫至一边。李绯妤知道江海不在两人无法沟通,便伸手指了指角落的长条大木箱。那是昨日阿芎醒来时拜托管家将后院中李绯好的尸体整理妥当后装入木箱子秘密送来的。
她此时指那口装自己尸体的箱子意味分明,就是拜托阿芎将她挫骨,撒在李老的棺木前。
阿芎默默地看着她点了点头,随手在纸锁链的一侧抹了一下,血珠沿着锁链的侧面下滑被吸收至一个顶点。
纸锁链先将那口大木箱子劈开露出里面的遗容整好的尸体,它将木头碎屑扫到了一边,重复了前晚画阵的动作,在李绯妤的身体周围画了一个血红的阵。阵成之时,似有半透明的迷縠枝条从地下破土而生,它们身形极快、枝条如刃,肆意地在李绯妤的尸体上来回切割。从外表看,尸体与刚才并无两样,实际上万千条缝隙如发丝一般缠绕在整个身躯上。
不一会儿,那些新生迷縠枝条将整个尸体缠绕包了起来,像是在包裹粽子般紧实。
它们将尸体完整地抬了起来,一路伸展挪移,将它移到了李老的棺木之上。霎时,从地下生长出来的枝条全部缩水般枯萎了下去,慢慢地消散在空中,被包裹的尸体没了支撑一下子掉落下来。
尸体在半空中散成碎末细粉,落在了整个棺木之上的各处。挫骨扬灰结束后,李绯妤在不远处先是朝着李老的棺木方向跪拜了几次,随后又转向阿芎的方向拜了一下。
她还欲再拜,阿芎适时地挪了身体换了位置让她落了空。李绯妤的礼停顿在了半空中,她瞧着阿芎的动作从中知道她的意思,苦笑了一下后听劝地站起了身,继而飘到棺前守孝烛去了。李绯妤就跪在棺前的蒲团之上,而阿芎则是于树下的石棋盘上自己与自己对弈,一人一魂在灵堂前的两处无言地坐了一晚上。当天光透过树枝上的叶隙洒落之时,阿芎抬眸瞧了一眼还在跪着的李绯妤,她的神色认真像是在忏悔。
阿芎收回目光后,将还在拾棋子的手滑落至腰间,在迷縠纸锁链的一侧快速划过,口子慢慢渗出血来。她起身走向一旁散落着的十几个纸人和纸马,在每一个纸扎的额间点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