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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自己。
并非恐惧、杀意、厌恶或是冷漠的目光。
带着阳光一起暖洋洋地从庭院中倾泻。
好像阿七整个浅薄而贫瘠的灵魂都要被照透。她只是这么看着,阿七就有点受不了了。
但他习惯性地忍耐着自己的不适。
这时候不说话也可以吧?他想,柳鹿也没有怪他。豆腐坊的东家虽然目的不明,总是说些真真假假的话,但从未对他显出过排斥、嫌恶,无论阿七怎么沉默怪异,柳鹿都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自顾自聊天。无聊了就会走开,过一段时间再回来。这样的态度阿七第一次遇见,没有把他当成工具的,那又会是想要他做什么呢?
沉默的阿七没有用嘴回答,却无时无刻不在用眼睛、耳朵和心观察着元鹿。阿七很能适应环境,这是他的长处之一。
无论多么艰苦恶劣,他都能让自己活下来。所以现在或许也能算是一种“适应"?
适应和元鹿的相处之道。
这种适应和以往不同,反而会让他觉得在沉默中获得一点细微的着落。阿七不知道,那应该是称为"安全感"的东西。“怎么不说话?哑巴了?按照你的年纪,应该叫我一声姐姐吧。叫一声听听?”
阿七依旧用他又圆又大的黑亮瞳孔盯着元鹿,过了半响,一言不发。“来,跟我念,“姐姐'一一我本来就比你大!"元鹿诳他。柳鹿。
他在心心里默默地说。
元鹿看他闭紧嘴唇的样子,觉得好玩,忍不住趴在窗上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她开始咳嗽,还没等挥手,一盏水默默出现在了元鹿手边。随之落下的还有一句话:
“我该走了。”
元鹿愣了一下。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下一刻就当面见识到了飞檐走壁的架势。也算弥补了她在元府内一直没能近距离观摩的遗憾。不是,真说走就走啊?
元鹿并没有喝那杯水,而是任由咳意逐渐缓息压制住。最后轻轻将那个杯盏一推,放回了窗内的小桌上。
她吐了一口气,摸上了腰间的锦囊,从中取出了一只无声的哨子,放在唇边。
片刻后,会有人出现在豆腐坊中,将东家接走,改头换面,又成了元府神秘阴郁的主人。
如果阿七还在这里,一定会惊异非常。因为这哨子根本不是“市井豆腐坊东家”能拥有的,这分明是元府暗卫之间的信物。他刚刚如此仓促离开,也是因为听到了墙外有人吹响这哨音。在元鹿弯腰咳嗽的间隙里,她还是看到了,阿七扣上面具前变了脸色。他站起来眼皮垂下时,那属于“和平校园“青春班草"的联想都消失了,只剩下浸透在黑暗中的人才有的麻木与生硬。“暗一"取代了那个短暂出现过的阿七。
元鹿自然知道阿七离开前的哨声,因为那是她叫人吹的。养了这么久,也该换种身份玩玩啦。
阿七想过很多种复命时的惩罚,但他没想过会有人找到柳鹿这里来。他快速翻墙出坊,一个熟悉的黑衣身影立在那里,手按刀柄,像是一种威胁。
阿七本该庆幸,自己还有被主家找回的价值,此刻涌上的却是无底的恐慌与担忧。
都是他的错。
阿七知道他们这种人的作风。杀人是最简单直白的方式,解决什么都是。不留后患又快捷。
但若那血腥味沾染上了那个晒豆子的小院…是他连累了柳鹿。他的每一丝私心都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阿七此刻竞涌出一种将眼前人灭口的冲动。他的手在无声地收紧,目光在眼前人的命门处逡巡。此刻阿七面具下的双目像狼一样冷漠而孤冷,带着对猎物的杀性。眼前人他认得,是阿七亲手训练过的暗卫,比他小,不知道几岁,排行暗九。
共生死,并不会在下杀手时成为犹豫的因素